—水母汐—

我们幸运极了 不确知 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双黑】【太中】旧房间

*复健短打


旧房间

文:水母汐

“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博尔赫斯《等待》

【01】

成为黑手党那天,横滨下着小雨,当年还是医生的男人举着一把黑伞远远地望着。太宰治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却并不羡慕男人身旁干燥的空地。比起安逸,痛苦更能带来活着的实感;唯有死亡,方能引导人察觉活着的意义。雨雾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宛如命运般攥紧了他的心。太宰治抬起头,嗅到一丝血的气息——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与生命息息相关的液体的气息。

人为什么要活着?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前者被动,后者主动,可无论哪一方的答案,少年都未曾知晓。眼前的男人虽然活着,周身却布满死亡的味道。太宰治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能带给他想要的答案。

“你受伤了,让我来为你包扎吧。”

隔着迷蒙的雨雾,男人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太宰治注视着铅灰色的天空,看着它像旧帆布那样一点一点滴下水,却并不觉得悲伤。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话语变得格外清晰。森鸥外朝年仅十岁的孩子伸出手,弯下腰,唇角弯起的弧度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是医生,我想,我可以带给你想要的东西。”

交易成立。

 

流浪的生活并没有给太宰治留下什么,低矮的临时住宅内,一本完全自杀手册,半卷脏兮兮的绷带便是全部。森鸥外踢了踢脚边生锈的空罐头盒,冲着少年扬起下巴:

“喜欢吃这个?”

“我喜欢什么和您没关系。”棕发的孩子捡起罐头盒扔向门外,“我在意的,是您所服务的那个组织。”

来到这个组织已经三年,黑手党的生活教会了他很多,却并不包括那个问题的答案。太宰治坐在下着雨的飘窗前,目之所及是森鸥外分给他的旧房间。依然是自杀手册、绷带和空罐头盒——三年了,从废弃的临时居所到这间晦暗的黑手党宿舍,停留在此处的只有肉体没有灵魂。他的灵魂在虚无中等待,等待那个问题的答案,并期待由那个答案带来的死亡。

他百无聊赖地将罐头盒扔向窗外,只听见一声钝响,紧接着,便是少年吃痛的呻吟:

“呜哇!是谁乱扔东西!”

太宰治转过身,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捂着头蹲在地上,正用心疼的目光打量着手里那顶黑色呢帽。少年惹眼的橙红色发丝唤起了他的回忆,太宰治敲了敲玻璃,想要恶作剧的心情不自觉占了上风:

“呀,这不是中也嘛。怎么说呢……几天不见,看上去更加可爱了。”

“原来是你这混蛋!”被称作中也的孩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刚捏起拳头,太宰治眼疾手快关了窗。中原中也勾起唇角,发动异能打破了玻璃,他爬进窗子,不由分说便和太宰治扭打起来。

罐头盒与绷带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四下逃离。他们禁锢着彼此,一方无法发动异能,另一方却在体术上毫无优势可言。中原中也抬脚踢在太宰治的胫骨上,后者吃痛地蜷缩起身体,摆了摆手表示投降。

“怎么了青花鱼?有胆量躲在窗户后面用罐头盒砸人,没胆量正面和我较量?”

“那又不是我的错,都怪中也身材太娇小了,连罐头盒都看不见你。”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可爱’、‘娇小’什么的!你这混蛋就这么想尝尝拳头的滋味吗?”

“所——以——说——都夸你可爱了就温柔一点对待我啊……”

新一轮的扭打再度开始,或者说,是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单方面殴打。待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赶到,迎接他们的,是满目狼藉的旧宿舍,以及遍体鳞伤的二人。太宰治撑着下巴坐在一片废墟里,鸢色的眸子游离不定。中原中也心虚地垂着眼,正用地上那半卷绷带给昔日的敌人包扎伤口。森鸥外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地板,又看了看太宰治:

“这里,有什么想要带走的吗?”

“有。”少年抬起头,那一汪鸢色的深潭里少见地闪耀出星辰般的光彩,“我想要他。”

他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中原中也。

【02】

搬进新家那天,空气依旧潮湿。太宰治推开门,轻轻甩干伞面上的雨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小东西蹦跳着攀上沾满泥的黑皮鞋,争先恐后染脏了玄关昂贵的毛毯。

“你这家伙!谁允许你进来了!”

中原中也捏着拳,他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一如既往的黑色帽子。怒意使得那双美丽的冰蓝色眼瞳泛着红,宛如映满霞光的海平面。太宰治叹了口气,决定安抚一下这脾气暴躁的小矮子,好使自己能顺利进屋,免受屋外风雨的打击:

“事先声明,这都是首领的命令,并不全是我的主意。”

“我劝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小个子少年狠狠瞪了一眼他刚进门的同居者,“否则我立刻打断你另外那条腿!”

“这恐怕办不到,毕竟——” 镶嵌着银箔的越前和纸自半空飘然而落。空气仿佛凝固了,太宰治满意地看着那个飞扬跋扈的小矮子瞪大了他那双好看的蓝色眼睛,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反复打量上面的字迹。当中原中也木然地抬起头时,他明白自己成功了,在这座公寓的第一场战役里,他作为后来者顺利占据了先机。

“这是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

雨的气息包围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太宰治将银之神谕收回怀里,他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入水溺亡般的窒息。被暴风雨支配的大海有着吞噬一切的欲望,近距离接触死亡的快意令太宰治兴奋起来。他伸手将帽子扣回中原中也头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搭档。

 

所谓新家不过是中原中也一直居住的旧宿舍,过分简洁的装修,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冷清。太宰治一到主卧门口便再也不肯挪动半步。“中也,”他瞪大了眼,紧紧盯着屋内那张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双人床,“我喜欢这个房间。”

“你的房间在前面,这是我的房间。”中原中也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关紧了卧室大门,“你这家伙,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太宰治眨了眨眼,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鸢色和冰蓝在半空中长时间地对峙,最后,还是中原中也先败下阵来。

“算了,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去次卧。”

“没那个必要,中也的身高还不至于影响我的睡眠。”

话音刚落,一只枕头伴着犀利的风声呼啸而来,太宰治堪堪接住,侧着身子就往床上蹭,“反正中也也用不上这么大的床,不如留给我睡。”

结束话题,并迫使他挥起拳头的永远都是太宰治,这感觉很糟,但中原中也却对此无可奈何。被牵着鼻子走也不是一次两次,到头来连自己的房间都要与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同分享。他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压抑的委屈令他看上去宛如一只吃不到鱼干的小野猫,而那隐忍的眼神更是如同幼猫的细爪,不轻不重地抓挠着太宰治的心。

“或许我们应该借此机会增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太宰治指了指口袋里的银之神谕,“我可不想在执行共同任务的时候被一只蛞蝓拖后腿。”

“拖后腿的应该是你!”中原中也又朝太宰治扔了一个枕头,“格斗技术那么差,真不明白你这种人为什么也能当上黑手党。”

 

中原中也洗完澡已是半夜,他推开房间的大门,不可避免地被太宰治吓了一跳。屋内气温很低,他抬头看了眼空调,又望了望裹在被子里的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瞬间降落到冰点。

“把遥控器给我。”

“这可是新型自杀方式,中也不觉得冻死在开足冷气的卧室里很美妙吗?”

“首先,这是我的房间,”中原中也操纵重力关闭了空调,又伸手去夺太宰治身上的被子,“其次,裹着被子是冻不死的……等等……你这变态绷带浪费装置!”

中原中也紧紧攥住被子的一角,愤怒和羞愧令他的脸涨得通红。反倒是太宰治一脸坦然,任凭冷空气将他的皮肤涂上一层苍白。他用余光瞥着立在床边微微颤抖的搭档,小个子少年咬紧下唇,眼里满是无处安放的慌乱。真是有趣而又可爱的反应,太宰治勾起唇角,故意拍了拍身旁空荡荡的床铺: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睡的话,中也可就长不高了哦。”

“谁要跟你这裸睡变态一起睡啊!”中原中也用被子把太宰治包了个严严实实,“你快睡,我……我去隔壁!”

“我才没有裸睡!”太宰治在被子里艰难地发出抗议,“考虑到中也容易害羞的心情,我还特意多缠了几层绷带。”

这下中原中也是真的生气了,他抱紧被褥冲出门外,故意把房门踢得很响。

 

到头来两人还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太宰治望着黑暗中那缕橙红色发尾,暗自揣摩中原中也为何会做出如此决定。被子里满是中原中也的味道,如今染上了他自己的气味,亲密中透着一股疏离,像极了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强迫着彼此包容,被强迫着互相适应,这本是令人焦躁而又厌恶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平稳的呼吸透过床垫的震颤传递过来,太宰治猛然意识到,躺在自己身侧的是活生生的中原中也,并非他这种一心向死的存在。

他与他终究是不同的,只是为了各自的目标,他们必须成为所谓的“搭档”。

 

十四五岁的少年本是读书的年纪,彼时的他们却早已习惯了黑手党的残酷与冷漠。他们沉默着完成一项又一项封闭训练,偶尔也会争吵,只是再没人会将他们分开,甚至连药膏都必须共用一支。就算在白天大打出手,到了晚上,他们依然要回到同一所公寓同一个房间,爬上同一张床,分享同一床被子,感受频率一致的吐息。日子在分分合合中一天天过去,最后的项目是夜间拉练,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街道深处,宛如被巨兽吞噬一般令人不安。果然,在某个被月光照得惨白的街角,他那位逞强的小个子搭档安静地坐在地上,透过卷起的裤脚,可以看到高高肿起的脚踝。他叹了口气,在中原中也身边找了块空地坐下。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要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堪比森先生房里那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随你说吧,反正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说够了就快给我滚去终点,别在我眼前碍事。”

太宰治摇了摇头,月亮钻进了云层,现在的他们沉没在浓绀的月色里,唯有眸子闪闪发亮。

“中也,”他攥紧搭档的手腕,透过薄薄的皮肤,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涌动的血液和温热的体温。黑暗可以包容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将会在此时得到原谅。并不是因为那虚荣的使命感和毫无意义的责任心,太宰治只是觉得,倘若现在的自己不做些什么,其结果必将是无可挽回的懊悔。

“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走!”

“我说过吧,我可不想在执行共同任务的时候被一只蛞蝓拖后腿。”

中原中也一下子没了声音,太宰治把他背在背上,明明是个小个子,体重却一点都不轻。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月色前行,中原中也把下巴抵在太宰治的发顶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了过去:

“我一定会比你先成为干部的。到时候这间公寓就归你啦,别再跟我抢房间了。”

“那可不一定,虽然我对干部一职毫无兴趣,但如果对手是中也的话我一定会加油的。”

“你这混蛋就是成心想跟我过不去!”

为什么想成为干部呢?

太宰治凝望着深蓝色的天空,想到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变得明亮,宛如身后那人的双眼般散发出澄澈的光彩。他喜欢这间公寓,喜欢这个旧房间。喜欢旧房间里的双人床,喜欢双人床上沾有两人味道的被子,喜欢被子里残留的几缕橙红色发丝。

“嗯,就是想跟你过不去啊。”

回答太宰治的是中原中也毫不懈怠的用力一击。

 

正如日后某位黑手党干部所言,太宰治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这个男人的荒唐并非空穴来风,可等中原中也意识到这一点时,几年过去,他和那个男人早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名为“双黑”的搭档。

太宰治成了干部,换房那天交了钥匙,却没拿新的。他摇摇晃晃去了中也家,对方说你这家伙不去参加升职酒会,又想来嘲笑我吗?太宰说这次可不止一个晚上,从今往后都要拜托你了。然后指了指脚边的行李。

“别指望我轻易放你出去,在你死掉之前,你的归宿只有我这间旧公寓。”

“公寓的范围太大了,我只要那间旧卧室的二分之一。”

曾经的他以为永远很短,就像那单纯的小矮子以为永远很长一样。他们会在战斗后回到这间窄小的旧公寓,用身体的欢愉庆祝劫后余生的窃喜。太宰治抱着中原中也,嗅着他发间混合着汗水的血液味道。深度的占有背后是寂静与虚无,他们意识恍惚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谁也猜不透对方心里正想着些什么。

【03】

 “青花鱼……你说……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太宰治背着醉醺醺的中原中也,横滨刚下过雨,潮湿的空气泛着凉意。小矮子的手又冰又冷,唯有呵在耳畔的酒气透着些许暖意。于是太宰治握紧中原中也的手,将它们放进自己温暖的衣兜里。

“不,那天的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脚步,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乱。这是太宰治第一次对中原中也提及此事,倘若对方还留有意识,他们彼此之间无休止的争斗也将画上句点。自杀爱好者并不惧怕终结,却不愿迎接失败。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森先生的确告诉我要和的搭档合宿,但我没想到竟会是你这条蛞蝓。”

“这的确是件不可挽回的事情,至少我认为如此。”

那么你呢,搭档?

他捏着酒保抄给他的地址,站在熟悉的旧公寓门前,将怀里的钥匙插进锁孔。不由得感叹这念旧又固执的小矮子果然没换门锁。

其实他心里明白以中原中也的性格绝对不会换锁,但每次徘徊在公寓楼下,对过去的恐惧与未来的不确定便会催促他赶快离开。

生与死是相依相伴的存在,没有生,就不存在死,有了死,才能体察到生的意义。游离于生死之外的人无法理解何谓死亡。无论自杀多少次,得到的,仅仅是无数个濒死的体验罢了。

雨后的阳光照在旧房间的大床上,太宰治看着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中原中也,突然想起当年那个隐没在雨雾里的旧居。那里没有争吵,也不存在战斗,有的只是一个自杀爱好者对生命的自我放弃。中原中也以一个旁人的身份给予了太宰治疼痛,这疼痛令他感觉自己离那个答案又近了一点。他就是谜题的钥匙,在共同相处的漫长的时光里,太宰治愈发确定这一点。

因为他相信,中原中也一定会给他的新居带来灵魂。

时至今日,新居成了旧居,他知道自己不该耽于过去,但食言的是他自己,这一点无法否认。是的,他放弃了和中原中也共享的那间旧公寓,带着他的秘密与隐痛狼狈地逃离。毫无疑问,这是他所做的第二件不可挽回的事情。偌大的城市,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他,就连重逢都变得生硬且索然无味。他们的交集只剩下回忆,围绕着这旧房间所生发的一切的过去,可过去的一切终究没能成为打破隔阂的钥匙,中原中也看着他,眼眸还是天一般的湛蓝,里面却不存在名为太宰治的倒影。他为此感到痛惜,痛惜自己再也无法沉溺于那汪深海,痛惜自己再也无法在那间旧房间里找回失落的灵魂。

于是他低下头,亲吻着中原中也带着酒气的唇。

 

中原中也点燃了手里的烟,他有些尴尬地望着天花板上一个陌生的黑点,甚至不自然地吹起了口哨。在意识退去之前,他记得自己是被太宰治背回来的,但他并没有料到对方一直未曾离开。他们坐在这张双人床上,各怀心事,仿佛和四年前没什么两样。

但事实永远是残酷的,他们同处一室,却仿佛隔着一堵墙。他看见曾经的他们躺在这张床上,牵手,接吻,做着情侣之间会做的各种事情。他不确定,甚至可以否定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名为爱,毕竟他们是如此地厌恶彼此,厌恶到连对方的生命都想由自己亲手了结。

“为什么要走。”

曾经的中原中也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能够成为黑手党,而现在这个问题则让他觉得这么多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他了解他的身体,但这种事情放在现在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因为我讨厌这里,他讨厌这间公寓,讨厌这个旧房间。讨厌旧房间里的双人床,讨厌双人床上沾有两人味道的被子,更讨厌被子里总是残留的几缕橙红色发丝。”

“交出你的钥匙,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中原中也背对着他,指间的香烟微微颤抖。太宰治笑了笑,忽然问道:

“中也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对方没出声,或许是不想知道,也或许正在思考。

因为太遥远了啊,追求生命意义的中原中也与追求死亡的自己,分明是身处不同世界的两个存在。纵使那旧房间制造了二人独有的交集,但事到如今,留在太宰治身边的,依然是一本完全自杀手册,半卷旧绷带和几只蟹肉罐头。

中原中也是太宰治的答案。

尽管现在的他依旧热衷于自杀,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活下去可以是为了一个人,尽管他不确定这种感觉能够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是这样。

因为喜欢,所以觉得遥远,因为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所以觉得更加遥远。

中原中也回过头看着他,香烟在唇边缓缓弥散。太宰治忽然很想吻他,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以这种亲密的方式分享对方口中烟草的气息。

于是他这么做了,他扣紧小矮子的后脑勺,仿佛稍稍放松便会再度失去。

舌叶相互交缠,他们使彼此意乱情迷。

“想知道的话,就别赶我走啊。”

“你就这么喜欢这旧房间?”

“谁让这里的旧房客迟迟不肯搬走呢?”

自杀手册、绷带和罐头绝不是生命的全部。尽管等待的时间很长,但至少现在,他不愿再做无法挽回的选择了。

——fin——

首先祝自己生日快乐!入文野以来过的第二个生日!感谢大家的陪伴!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许许多多旧房间,或许我们会离开,但请不要忘记旧房间里的人和事,或许那里有重要的人正在等你。

太宰治加入黑手党是为了追寻那个问题的答案,而中原中也渐渐告诉了他这个答案。私心想满足“中也在太宰心里也是很重要的”这个设定,所以就这样写了出来。

复健期写得很糟糕,也很混乱,还请大家多多包涵orz

医生本九月初少量通贩。入职期忙成狗,想摸鱼也只能靠熬夜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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