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汐—

我们幸运极了 不确知 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双黑】【太中】午夜飞鸟

*太宰先生生日快乐!-有一只小鸟,跌入了您的牢笼-*

*7k+一发完结,车情节注意*

BGM:《丸ノ内サディスティック》


午夜飞鸟

文:水母汐

在非高峰时段开车上路固然是种享受,可对五点下班的中原中也而言,这场漫长的回家旅行显然成了一种折磨。永无止境的红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还有前方车辆令人厌烦的刺目尾灯。正是这一切让他不断提上日程的戒烟计划屡屡失败,毕竟,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能比一根golden bat更有利于放松身心,平复情绪呢?然而即便如此,比起聒噪拥挤却只需半小时的电车,中原中也显然更愿意在宽松独立的天地里枯坐整整两个小时,仿佛那只钢铁怪兽已然成为他最后的领地。

上述种种在某个周五发生了改变。不慎丢失车钥匙的他,被迫提着公文包来到最近的电车站。车厢摇摆不定,中原中也将公文包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去抓头顶的吊环,却因残酷的现实而被迫放弃。直至颠簸到站,钢铁巨兽总算释放了一部分囚徒。中原中也靠上车门,还有五站,他叹了口气,无聊地去听工薪族们谈话:

“下一站银座。怎么样?明天周末,要不要去玩玩?”

银座?酒吧?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车门开启,中原中也逃离了这片令他烦闷的空间,甚至连家中的红酒都遗忘得一干二净。

【01】

“该死……!”

托某个无能会计的福,今天的中原中也比平时晚下班十分钟。他盯着电车远去的背影,连抬眼看表的心情都没了。这个月的工资也好,上个月的工资也罢,自从升职以来,它们就像铁轨一般毫无悬念地朝远方延伸。工作量倒是只增不减,尤其是遇到笨蛋同事的时候,情况自然会变得更糟。

“今天是周五。”

察觉到这个事实,中原中也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乘十分钟电车来到银座,最贵的酒还不比上晚安的Romanneeconti。今夜大概会比平时晚上几分钟,在座位旁等候他的,究竟是性感的凉子还是小鸟依人的绫子?像这样每周按时光临,说是约会也不为过吧?

“很遗憾,今天陪你的是治子小姐哦~”

靠在吧台边上的家伙名叫太宰治,是中原中也第一次来酒吧消遣时遇到的奇怪男人。起初他以为对方只是风流成性,和那些情场无赖没什么两样。可很快,他便发现男人的目的竟是诱使小姐们陪他殉情。或许那天的长岛冰茶酒味有些浓,中原中也醉了,他盯着男人被绷带覆盖的脖颈和手腕,一想到这些全是殉情失败的产物,头脑一热便把太宰治骂了一顿。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生气,反倒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尖:

“那……你来陪我?”

微凉的触感令他感到不悦,记忆表明,当时的中原中也的确挥开了太宰治,可剩下的事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了。醒来已是下午三点。他揉着太阳穴支付了贵的咂舌的住宿费,走出旅馆盯着白晃晃的太阳发呆,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这才整理出昨晚究竟经历了多少荒唐。

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最糟糕的状况大概可以排除。中原中也盯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犹豫再三还是收进了口袋。浑浑噩噩的周末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周一,晨间办公室依旧忙碌不停,茶水间传出新上司就任的小道消息,中原中也无暇顾及,骨子里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直到星期五的晚上,他再度来到这家酒吧,太宰治依旧在不远处和小姐们调情,他权当没看见,随手点了杯蓝色玛格丽特捧在身前。

台上的歌手今晚发挥失常,引来一阵倒彩。中原中也想起自家闲置已久的Rikkenbacker620,于是笑着跳上台唱了首歌。被冻过的嗓音有些沙哑,朦朦胧胧又叫人心痒难耐,高潮部分爆发力十足,惊艳四座,掌声不断。

干脆我辞了工作,歌手出道算了。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有些飘飘然,他摇摆着身体回到吧台,顺手解了领带,却看到那个本应沉浸在温柔乡的男人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喝完了剩下的鸡尾酒。

“冰冻玛格丽特,很像你的眼睛。”

“混蛋!我的酒可不会白给人喝!”

“难道说,中也已经忘记上周是谁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你背去了宾馆?别惊讶,谁让你的胸牌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太宰治倾着身子凑上前去,“实在不行,用我自己当酒资如何?”

这家伙简直是个无赖!中原中也摔下一叠钞票,抓起公文包走出店门。等他下周再来的时候,却发现太宰治出现在了吧台背后,正煞有介事地晃着shaker。

“要来杯什么?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是这里的调酒师。”

中原中也愈发觉得这家伙嘴里没有一句真话。而就在那天,酒吧老板问他愿不愿意每周五来这里兼职驻唱,费用照给,酒水全免。想到自己平行线般毫无波动的工资,中原中也立刻答应下来。当天晚上便找出那把Rikkenbacker620,抱着它调试了一半便沉沉睡去。自那日起,公司的繁忙无趣和银座的歌舞升平便如霓虹灯般双向倒映在他的瞳孔和他的心脏上,而那由爱车连接起来的两点一线的人生,也因太宰治的出现而逐渐偏离正轨。

“所以说,你这家伙真的只是个调酒师而已?”中原中也点了杯黑色露西亚,隔着杯子去看太宰治几乎一样颜色的眼睛,“老实交代!我讨厌和不坦诚的人打交道。”

“在这里的人,有多重身份也很正常吧?”太宰治熟练地调出一杯龙舌兰日出,吹着口哨向女孩子的方向推去,“中也不也是如此吗?”

“那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工薪族都一样吧?本质上也没什么差别。况且我在意的是这里的你,仅限于周五夜晚的,银座的歌手中原中也。”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凑了上来,中原中也盯着那双不可思议的鸢色眼睛,一时间竟被其中散发出的光芒所吸引。人生第一次的新奇体验令他手足无措,即便是上司的夸奖,也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独一无二。这座城市很大,哪怕瞬间消失一百条生命,东京塔依旧会在夜幕降临时熠熠生辉。但太宰治却说自己在意此时此地的他,这句魔法般的话语似乎让每一个仅供消遣的周五晚上变得富有意义。中原中也放下酒杯,他解开领带,脱了西装,将衬衫下摆从西裤里解放出来。调试好的Rikkenbacker620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一声清脆的响指,新来的驻唱歌手开始了他热情洋溢的第一次公演。

報酬は入社後並行線で

报酬在进公司后就是并行线

東京は愛せど何にも無い

我爱东京 可是一无所有

…… ……

【02】

“谁说你一无所有?位于中央区的公寓,价值四百万的汽车,喝上五年也没问题的高级红酒,还有你手里这盒goldenbat,说实话,你的个人财产可比我丰富多了。”

回忆起最初那段省吃俭用的生活,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看了一眼太宰治胸前的波洛领结,心想就凭那块宝石你的家产也不可小觑。可对方低头擦拭shaker的模样,举手投足间的确透着贫乏者的寒酸。中原中也看不透太宰治,可他又太过单纯,没见几面便被对方摸清了一切。然而即便如此,即便内心明白这场相遇建立在不平等的信息基础上,中原中也还是深陷其中。太宰治比鸡尾酒还要令人沉醉,那双鸢色眼眸像极了冰镇后的威士忌,给常年啜饮红酒的他带来了新鲜的刺激与危险的热情。

“那可不见得,你还有这份工作,更何况在你身边,还有排着队的女孩子等着陪你去殉情。”

“前半句话说得没错,我的确并非一无所有。”太宰治停下擦拭shaker的手,抬起头注视着灯光下的中原中也。酒精令他面色微醺,张扬的橙红发丝伴着汗水粘连在额角。太宰治伸手替他拂去,冰凉的指尖与燥热的脸颊相互亲吻,宛如奇妙的化学作用,在空气中冒出一朵看不见的粉红气泡。

“我还有你,仅在周五晚上歌唱的你。”

台上一曲终了,太宰治的声音淹没在喝彩声里。中原中也随着再度响起的音乐轻轻摇摆身体,因为听到了喜欢的爵士乐而微微眯起眼睛。“你说什么?”他把耳朵凑近了些,“我没听清。”

太宰治盯着他开合的唇瓣,松开了最后一缕发丝。恰好有人点酒,他便抱歉地耸了耸肩,吹着口哨应付新来的小姐。桃子汽水味的气泡砰地一声破裂,紧接着,便有更多甜腻虚伪的粉色气泡从隔壁冒了出来。

昙花一现的美好像毒药,总令人欲罢不能。

眼看时间不早,中原中也将小费放在酒杯里,拿起公文包离开了酒吧。他将领带塞进口袋,心想下个星期自己或许可以带套更适合唱歌的衣服过来。大学时买的机车服,如今依旧合身。中原中也盯着车窗外闪烁的街景,在玻璃上看到了一张22岁的男人的脸。

时光固然是残酷的,但好在生活总会给人带来小小惊喜。发薪那天,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多了一笔意外的奖金。近日花在太宰治身上的小费不算太少,他不禁感叹这笔钱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这个周五,中原中也没有去坐电车,而是驱车前往海边,享受难得的假期时光。

海滨浴场是中原中也最喜欢的地方。他时常抱着一瓶红酒,在阳伞下惬意地从清晨坐到黄昏,偶尔也会夹着冲浪板投身海洋,以此刺激那颗被平凡工作磨砺到失去棱角的心脏。

然而今天,中原中也刚喝完半杯89年的柏图斯,嘴里却总惦记着玛格丽特的味道。周五也好,昨天也罢,一直都是如此。他盯着隔壁桌的加冰威士忌,太宰治的脸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他闻到了Marshall的味道,躁动的电音甚至比冲浪更令他心神荡漾。这一刻,中原中也总算意识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现实——他开始变得离不开银座,离不开酒吧了!烦闷的他点燃一根goldenbat,尼古丁麻痹了神经,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去坐最近一班电车。

到银座去呀!

身体和灵魂是这么呼唤他的。

抵达酒吧时天还没黑,太宰治不在,老板说一小时后才是他的工作时间。中原中也走上舞台,举着麦克风清唱了两句,引来在座所有人的高声喝彩。或许是喝了些酒,亦或是银座的气氛太容易使人飘飘然,中原中也索性抱了吉他,坐在舞台边沿自弹自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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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は愛せど何にも無い

我爱东京 可是一无所有

…… ……

他依旧唱着这首歌,自嘲般的歌词得到了在座大部分工薪族的共鸣。一曲终了,他正想换首曲子接着唱,却冷不防被人从侧面戳了戳膝盖。太宰治仰头看着他,好看的脸上挂着同样迷人的笑。“中也,”他说,“这么早就开唱,是为了弥补两天没来的遗憾吗?”

“谁会为这种蠢事遗憾……”

“那就是……”太宰治忽然抓着他的手腕让他靠近自己,“想我了?”

他们保持着鼻尖靠着鼻尖的距离,吐出的热气拍打着睫毛,使它们看上去像极了展翅欲飞的蝴蝶。太宰治眯起眼睛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他依旧攥着中原中也不放,好似捉住了世界上最珍奇的猎物。

这场在太宰治眼中无比深情的对视以中原中也的暴力攻击宣告结束。坚硬的琴箱狠狠敲击在男人的腿上,连带着骨头一起发出残酷的共鸣。太宰治抱着膝盖跳了起来,一张好看的脸瞬间变得有些扭曲。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姑娘们窸窸窣窣的笑声,而罪魁祸首只是横抱了吉他,不动声色地靠在台边调试琴弦。

“哇!中也,你这是谋杀!”

“是你先骚扰我的。再继续纠缠下去,当心我用吉他打你的头!”

太宰治耸着肩退回吧台,人流逐渐增多,他必须开始自己的工作。中原中也低头不语,片刻后,突然扬起手臂朝吧台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喂!混蛋青鲭!给我来杯加冰威士忌!”

说罢,他便跳上舞台,继续今晚的演唱。

【03】

中原中也从太宰治手中接过自己的酒。他用力过猛,整个嗓子仿佛烧干的水壶,尖锐地冒着白烟。寒冷的酒液将他刺激得浑身颤抖,直到杯底只剩半粒冰块,他才放下杯子,将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太宰治身上。

“我刚才在台上示意把酒送过来,你这混蛋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呀,真抱歉,毕竟,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台上除了吉他的琴头,什么也看不见。”

中原中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嘲笑他矮。脑子一热,半粒冰块混合着残余的酒液便全部泼洒在太宰治的黑色马甲上。四周一片哗然,太宰治抿着唇立在桌角,脸色少见地有些难看。这下中原中也酒醒了大半,他盯着手边那只空荡荡的酒杯,神情有些无措,“要不,你先把它换下来,我帮你送干……”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太宰治拽着手腕拉了起来,男人低着头,垂落的刘海遮住眼眸,明明灭灭辨不明究竟是生气还是在恶作剧。他隔着一排桌椅将中原中也带离现场,穿过人群推开后门,在天台边缘停了下来。

夜凉如水,寒风卷走中原中也的薄汗,与酒精在身体内部形成的燥热感形成强烈的温差,连带着精神都打着激灵清醒起来。太宰治依然不肯松手,中原中也奋力旋转手腕总算挣脱,他盯着夜色下不甚分明的红色指印,大脑蓦地一片空白。他看不透太宰治,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很愤怒,可毕竟自己冲动在先,找不出发泄的理由。太宰治脱下那件染着酒气的外套,丢出栏杆,望着它不断下坠直至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三小时后就是我的生日。”太宰治单手一撑,一跃坐上天台栏杆,“我本打算在22岁那天去死,但拜中也所赐,今天的我没能找到殉情对象。”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凉气,正思索该如何应对,却听太宰治接着说道:

“既然小蛞蝓欠我一件马甲,不如趁此机会弥补一下?”

“或许,收到生日礼物,我就不想去死了。”

 

太宰治究竟需要什么?

金钱?

地位?

名声?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觉得上述所言全都不是。他看着男人夜色下的背影,被风吹起的衣角翩翩欲飞。再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个疯子说不定真的会去死。他惶恐地攥紧手掌,琐碎的话语如倒带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今天的我没能找到殉情对象。”

“我还有你……仅在周五晚上歌唱的你……”

“那……你来陪我?”

好呀,那就由我来陪你。

【祝您永远生日快乐吧~】


“喂……现在几点了?”

“嗯?刚过十二点……”

“那……祝你生日快乐。”

“啊……这可是我听过的,最糟糕的生日祝福了……”

【04】

中原中也抱着吉他落荒而逃,太宰治没有阻止,却在擦完最后一只酒杯后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星期一早上的阳光算不上强,沿着木质吧台一路流连到男人翘起的指尖,跳跃,旋转,亲吻,最后攀上唇角那一点伤痕,带起一丝灼烧般的疼痛。这疼痛就像粘在嘴角的一粒砂糖,疼得别扭,却又甜得令人欲罢不能。

好在东京的车水马龙不会记得这一切,而中原中也必须拖着几乎散架的身躯准时抵达办公室,继续扮演完美职员的角色。当他躲在休息室抽烟的时候,门开了,挑染着白发的后辈探出半个头,通知他立刻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那个新来的董事长?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将烟按灭在水槽里,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着装。颈侧的吻·痕令人在意,他只好收紧领带拔高领口,尽管这样子看上去简直蠢到了家。

电梯升至顶层,他敲了敲门,内里传出一声模糊但却熟悉的“请进。”他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这一事实在他认知到的那一刻便无可回头。而当他看清办公椅上端坐的身影时,残酷的事实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中原中也不禁再度回忆起昨晚跌落在荆棘之上的感觉,而自那一刻到现在,他就未曾脱离这可笑的牢笼。

“好了,我新上任的总经理,从现在开始,你依旧爱着你的东京,但你不会再一无所有了。”

“你这家伙……”

“这一次,中也打算给我多少小费呢?”

太宰治伸出食指,点了点中原中也,又抚上自己结了痂的唇角。终于,一直静立在五步之外的小个子男人露出不耐的神情,他拉松领带,又扯开衬衫的第一粒纽扣,鲜艳的伤痕发出得意的嘲笑。

“那就祝你永远生日快乐吧……”

中原中也拽过太宰治的领带,他们额角抵着额角,蓝色玛格丽特和威士忌在半空中干杯,碰撞出的脆响仿佛飞鸟跌落的声音,在男人怀中吐出一个粉色的气泡。

——fin——

喜欢您的第二个年头,为您过的第二个生日。

永远的太宰先生和他永远的小个子搭档先生。

是桃子汽水味的生日快乐❤

听着《丸ノ内サディスティック》写的这篇文,久违的顺手,是我喜欢的调调了。到底是上司x下属还是调酒师x驻唱歌手呢?怎样都无所谓啦~只要是他们俩,一切都是如此的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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